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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建工程兵黄金部队,乃是一支专为国家探寻金矿的隐秘之师。在基建工程兵的番号被撤销之际,黄金部队却未遭裁撤,而是转隶至武警黄金部队,继续投身于神圣的黄金事业。言其神秘,缘由在于这是全球唯一一支致力于黄金勘探的部队,且鲜少在军队以外的媒体中展露身影。黄金部队的全体官兵,不单要担当军人的使命,还需熟稔地质、测量、地球物理勘查、地球化学勘查、分析化验等一系列专业学识。自成立之初,他们便纵横于白山黑水之间、荒漠戈壁之上、雪域高原之中,揭开了新中国大规模、大范围、大流动的黄金资源勘查之帷幕。可以断言,这一支举世无双的寻金部队见证了新中国黄金资源勘查的发展进程,重温其历史,意义非凡。
▲1982年3月11日,基建工程兵黄金指挥部立功授奖大会在北京召开,图为基建工程兵第506团参会人员。
为了加强黄金地质勘探工作,快速地发展黄金生产,1979年3月7日,根据国务院、批示,人民基本建设工程兵黄金指挥部正式成立。1985年11月,该部队列入武警序列。必须要服从命令部队找金子,从古到今,闻所未闻。对此,许多官兵想不通。部队有想法,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王震很清楚。当年,他带部队响应的号召在南泥湾进行大生产时,也面临同样的情况。中央决定由部队找金子时,王震就想到了这一点。为了做好部队的思想工作,武警黄金部队一组建,王震就接见了新组建的武警黄金部队师以上干部。接见时,王震说:“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打仗是国家需要,搞工程建设是国家需要,现在派你们找金子也是国家需要。”讲完后,他指了指站在前排的武警黄金部队副师长王振祥说:“让你去找金子,你有把握吗?”
在战场上,王振祥向来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达成目标的,然而此刻,他所接受的并非是战斗的任务,而是寻找金子。面对这全新且陌生的使命,他的内心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不安,于是只能谨小慎微地说道:“报告首长,让我试试吧!”
对于王振祥这样的回答,王震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了不满和不悦。在王震的认知里,军人是由特别的材料铸就而成的,应当具备勇往直前、战无不胜的特质,任何任务都不应成为无法跨越的障碍。
王振祥的话还未说完,王震的怒火便瞬间被点燃,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还没接火就想跑,找不到金子我就撤了你!”随后,王震目光扫视了一下满屋子的高级干部,语气坚决地说道:“我不管你们有千万条理由和困难,你们就是头钻地,也要找到金子!”王震这一发怒,整个屋子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最后,王震提高音量问道:“能不能找到金子?”有了王振祥的前车之鉴,这些高级干部们不敢再有丝毫犹豫,齐声高呼:“能!”
1979 年 9 月,在那道充满力量与使命感的命令下达之后,基建工程兵第五十一支队的官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分别从湖北那广袤的江汉平原、河南那古老的中原大地、四川那秀丽的天府之国、山西那厚重的黄土高原等地,以最快的速度秘密集结。随后,他们纷纷登上了那列向北疾驰的军列。
列车一路向北,车轮滚滚,不断穿越山川湖泊,仿佛带着一股坚定的决心,勇往直前。其目标坚定地直指那广袤而神秘的大兴安岭。大兴安岭,这个在满语中寓意为“金色的山”的地方,五十一支队的官兵们此番前来,就是要凭借着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念,去打开这座蕴藏着无尽宝藏的金山的大门。
王振祥毅然将带到山上的 40 多个连队分散部署到方圆几十里的各个区域。而他自己,则选择住在一座简陋的山神庙里。白天的时候,他不辞辛劳,要跋涉几十里的崎岖山路,一个点接着一个点地仔细察看。山路崎岖不平,有时布满荆棘,有时泥泞湿滑,但他从未有过丝毫退缩。到了晚上,他就待在那破旧的庙宇中,借着微弱的灯光查看图纸,认真倾听着来自每个方面的汇报。他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力求做到心中有数。
正是靠着这股子执着不懈、坚韧不拔的干劲,五十一支队的官兵们在这场艰苦的战斗中首战告捷。在 1981 年,他们成功地发现并探明了一座规模可观的中型沙金矿床。官兵们不畏艰辛,凭借着自己勤劳的双手,一点点地“淘”出了多达 3523 两的黄金。当王震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后,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兴奋地说道:“我说部队没有办不成的事嘛,部队打仗行,搞生产行,找金子照样行。”
从黑河这座充满魅力的城市起程,沿着黑龙江那滔滔江水一路北上。江水奔腾不息,浪花拍打着河岸,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经过呼玛县时,能看到两岸的山峦起伏,绿树成荫。继续前行,直至抵达祖国最北端的漠河,这里的景象愈发苍茫辽阔。而后再向西行进,便缓缓进入了额尔古纳河的流域。
中苏两国的界河黑龙江及其上游的额尔古纳河,宛如一条洁白无瑕的玉带,温柔而又坚定地紧紧环绕着祖国北疆这片广袤的土地。在东经 120.4 度,北纬 53.4 度的坐标之处,在额尔古纳河中方的一侧,存在着一块充满神秘色彩的土地——西口子。
1986 年,成功完成了大兴安岭东麓水系沙金勘探任务的武警黄金部队三支队官兵,他们那坚毅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西口子。西口子这片区域,方圆 300 多里的范围内几乎看不到人类活动的踪迹,一片荒芜与寂静。这里的全年无霜期极其短暂,仅仅只有两个多月而已。冬季来临,严寒肆虐,最冷气温能够骤降至零下 50 多摄氏度。在那个地方,其艰苦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狂风呼啸时,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僵;暴雪纷飞时,天地间一片混沌,让人分不清方向。这种艰苦,不是一般人可承受和忍耐的。这是一片仿佛被时间遗忘的永久冻土,它的存在仿佛是大自然设下的一道谜题。在这片广袤的冻土之上,从未有过任何关于人类涉足的文字记载,仿佛它一直以来都在沉睡,等待着勇敢者的探索和发现。
在探寻未知的征程中,三支队支队长樊兴犹无畏无惧,勇敢地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怀着对西口子含金量和开采价值的强烈探索欲望,他主动向组织请缨,毅然决然地奔赴这片充满了无限诱惑但同时又危机四伏的“死亡地带”。
他率领着一支精挑细选的小分队,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征程。一路上,他们遭遇了种种常人很难来想象的艰难险阻。极端恶劣的天气特征情况,物资的匮乏,道路的崎岖不平,每一个问题都如同巨大的拦路虎,但他们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意志,一步步地向前迈进,坚定地踏着这片坚硬如铁的冻土出发了。
要进入西口子,唯一可行的路线便是行走在那冰封的额尔古纳河之上。当小分队出发之时,众多战友们纷纷赶来送行。他们的步伐沉重而坚定,神情肃穆中带着一丝悲壮。在这片未知的土地上,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和危险,谁也无法确切地保证自身能够平安归来。
当他们终于踏进了那被人们神化了的西口子时,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无比空旷、冰冷刺骨的土地。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荒芜,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们的渺小与脆弱。经过一番细致而严谨的勘查,他们发现,这片冻土的真实的情况虽然并不像传说中所描述的那样,只要一锹下去就能挖出金子,但毋庸置疑的是,其地下的确蕴藏着相当丰富的沙金资源,这无疑为他们的艰辛付出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西口子的自然条件极端恶劣,要想在这里摆下战场,必须在每年3月黑龙江开化之前备足全年生产、生活资料,待11月封江之后人员才能撤下来。是进还是退?党委一班人思虑再三,最后下定决心:会战西口子。
1987 年 2 月,在那依旧寒冷的时节里,上级部门经过了深思熟虑、反复权衡的慎重审议,最终批准了三支队精心制定的会战方案。他们深知这个方案对于资源开发的重要性,也清楚其中所蕴含的挑战与风险。
考虑到进驻开掘地点的重重艰难险阻,上级部门展现出了高效的决策和关怀,以令人惊叹的最快速度,为三支队调配配备了一辆性能卓越的装甲运兵车。这辆车承载着上级的支持与期望,将为后续的工作提供有力的保障。
洛古河,这个位于祖国最北部的居民点,宛如一颗孤独的星辰镶嵌在边陲的广袤大地上。这里地处偏远,环境恶劣,与外界的联系极为有限。此地距离最近的施工点尚有 150 多千米的漫长路程,这一路上地形复杂,气候多变。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涉足过那些施工点,那是一片未被人类活动侵扰的神秘领域,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但也正因如此,激发了人们探索和征服的决心。
探路建点这一艰巨而关键的重任,丝毫没有保留地交给了二连技术负责人赵国刚。那辆坚固的装甲车承载着赵国刚一行五人,沿着蜿蜒流淌的黑龙江一路西进,顺着波涛滚滚的额尔古纳河往西挺进,而后再折向南行,缓缓地进入了那幽深神秘的原始森林。
在这片遮天蔽日、繁茂至极的原始森林的重重覆盖下,平日里被视为指引方向的地图,此刻却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装甲车犹如一头莽撞的巨兽,在森林中东冲西撞,艰难地爬行奋斗了整整一昼夜,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成功转出这片如同迷宫般的森林——毫无疑问,他们迷失了方向。
夜晚悄然降临,熄了火的装甲车虽然能够勉强阻挡住凛冽寒风的侵袭,但却根本没办法抵御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几个人紧紧地背靠背蜷缩在车内,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浑身不停地颤抖,在这样极度寒冷的状况下,哪里还敢闭上眼睛睡觉啊!
翌日,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赵国刚就迫不及待地钻出了装甲车,迈着坚定的步伐,踏着那几乎没膝的厚厚积雪,朝着一座山头奋力奔去。他手脚并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一棵高大的大树,站在枝头,极目远眺,隐约发现远处有一条闪烁着微光的亮带,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他果断断定那就是通往工作区的哈达河。几个人满怀希望地乘上装甲车朝着那个方向飞奔了过去。然而,当他们打开地图仔细一看,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才惊觉这根本不是他们所期望的哈达河。
赵国刚此时再也不敢贸然驾驶装甲车继续探路了。他的内心无比清楚,车上所携带的油料和食品本就数量有限,若是毫无节制地消耗殆尽,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他们将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甚至有可能无法活着走出这片荒无人烟的区域。
无奈之下,几个人只好缓缓下了装甲车,拖着疲惫不堪且踉踉跄跄的身躯,跌跌撞撞地分头去探寻道路。在这漫长的七天里,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不停地在这渺无人烟、空旷寂寥的原野里奔波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每一刻都面临着未知的挑战。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连续七天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们终于在这片看似无边无际的原野中,成功确定了四处至关重要的施工点。
几天后,那原本寂静无声的原始森林中,突然传来了钻机的轰鸣声。这轰鸣声犹如一阵激昂的战歌,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当第一钻深深地扎下去之后,令人欣喜若狂的一幕出现了,他们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丰富矿藏。那闪烁着光芒的矿石,仿佛是大自然给予他们艰辛付出的珍贵回报,让所有人的脸上都绽放出了欣慰而激动的笑容。
1997年10月6日,一架银灰色的波音757飞机降落在贡嘎机场。早已等候在机场的西藏自治区政府主席助理、自治区经贸体改委主任毛晓矛等人迎上前去,与从飞机舷梯上走下的6位客人握手问候。这一行人是武警黄金部队一个高级别的考察组。考察组组长、武警黄金部队政委高炎少将,在只适应性休整了两天,就率考察组踏上了赴藏北、山南等地区的征程。考察组在西藏期间没有接受任何一家新闻媒体的采访,尽管如此,大胆预测黄金部队即将进藏寻金探宝的消息仍然不胫而走。考察组被人们视为武警黄金部队进藏部队的侦察兵和先遣队。像进藏时一样,考察组走的时候,也没有告知新闻媒体只言片语。
就在人们几乎淡忘了有这么一个考察组进藏时,1997年10月19日,《西藏日报》在报眼位置刊发记者程晓红采写的消息:《武警黄金部队考察组进藏考察》。这是国内媒体首次向世人传递武警黄金部队可能进藏的消息。
考察组回到北京后,高炎将这次考察的情况在党委会上作了汇报,对开发西藏的前景和将遇到的困难进行了详细说明。最后,党委会通过决议:兵发西藏,开发西藏。
2004年,已担任武警总部政治部副主任的高炎回忆起那次进藏经历仍然记忆犹新。他带考察组与正在山南地区视察工作的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陈奎元一行巧遇。在拜晤陈书记时,高炎说的
第一句话就是:“作为找金部队,西藏丰富的黄金资源迟迟得不到开发,我们有愧;边疆人民受苦,我们有责啊。”
在悠悠岁月的长河中,历史那充满机遇的光芒终于洒向了这片沉睡了几亿年的冰山雪域。为了紧密契合国家西部大开发这一宏伟战略的迫切需要,武警黄金指挥部经过深思熟虑、精心筹备,毅然决然地派出了三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连队奔赴西藏,全方面开展黄金地质普查、勘探以及矿业开发等一系列至关重要的工作。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郑重地成立了武警黄金总队西藏指挥所,旨在全面、细致、精准地负责驻西藏部队的指挥与管理工作,确保各项任务能够有条不紊地推进。
1998 年 3 月 7 日,这个注定被铭记的日子里,开进西藏的武警黄金部队士气高昂地拔营起程,满怀着坚定的信念与无限的憧憬,正式开启了充满艰辛与挑战的寻金之旅。
要知道,在这高远辽阔、环境恶劣的高原上寻金,其艰难程度远远不像人们在脑海中想象得那样简单轻松。稀薄的氧气、恶劣的气候、崎岖的地形,每一个因素都像是一道道难以逾越的障碍。然而,英勇无畏的官兵们没有丝毫退缩,他们日复一日地坚守在岗位上,每一天都在竭尽全力地挑战着生命的极限。他们或许要顶着狂风在陡峭的山坡上艰难攀爬,或许要在极度寒冷的环境中长时间作业,又或许要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咬牙坚持。但正是这种无畏的精神和顽强的毅力,支撑着他们在这片神秘而又艰苦的土地上,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目标迈进。
羊湖之畔的浪卡子县,静静地坐落于西藏南部的喜马拉雅山麓中段。这里平均海拔高达 4400 米,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狂风在这里肆意呼啸,干旱如同恶魔般无情肆虐,冰雹更是时常不期而至。
此地强烈的紫外线照射,是内地的七倍之多。这无情的紫外线,使得来到这里的黄金部队官兵无一能够幸免,全都遭受着身体的折磨。他们的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口子,口腔内部也溃烂不堪。初到西藏的那段日子,大家对日常的洗漱都充满了恐惧。不敢漱口,生怕那轻微的水流触碰带来钻心的疼痛;不敢刷牙,因为每一次牙刷的触动都像是一场酷刑;甚至一个星期都不敢洗脸,因为无论试图清洁哪个部位,都会引发难以忍受的剧痛。
即使是去查勘一个看似近在咫尺的矿点,对于战士们来说,也是一场极度艰难的考验。他们每迈出一步,都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稀薄。行走在这片土地上,需要付出相当于在内地行走同样距离数倍的力气。
2000 年 6 月,武警黄金部队肩负着神圣的使命,奉命进入藏北阿里地区的双湖寻金。这里的海拔高达 5000 多米,是一片沼泽丛生、道路艰险的区域,堪称无人涉足的生命禁区,就连当地熟悉环境的牧民也很少涉足此地。
在开进途中,整个车队不幸误入了那危机四伏的沼泽地。20 余名官兵瞬间被困于这荒无人烟的荒野之中。官兵们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艰难的自救行动中,他们在冰冷刺骨的泥沼中奋力挖泥、拼命填坑、竭尽全力地推车。他们捡遍了方圆五千米地面上的石头,试图铺路垫车,想尽了一切可能的办法,然而却依旧无济于事。
3 天后,官兵们携带的食物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给养发生了严重的困难。仅剩下的半袋大米,成为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20 余名官兵只能就着盐巴喝那稀得可怜的稀饭,勉强维持着生命。
17 天后,当救援的官兵几经周折、千辛万苦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满身污泥的战友横七竖八地昏躺在地上,那场景令人痛心疾首,无不潸然泪下。
然而,在如此极度缺乏生存条件的恶劣环境下,武警黄金部队的官兵们却从未有过丝毫的退缩与放弃。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克服了很难来想象的重重困难。历时两年的时间,他们共调查、评价了 80 多条水系,开展面积性地质工作达 1500 多平方千米,完成进尺近万米。最终,他们成功找到了一座品位极好的中型沙金矿床,岩金矿也有了令人惊喜的新发现。藏北那曲,因此成为了西藏找金史上的一个璀璨亮点,闪耀着他们无畏与坚韧的光芒。
1997 年初,新春的气息尚未完全消散,武警黄金指挥部便下达了一道庄重而坚决的命令,要求第十二支队迅速开赴广袤无垠的西北大地,去探寻那隐匿在大地深处的金矿资源。于是,肩负着神圣使命的部队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地处岷山山脉和秦岭山脉交会之处的甘肃文县。
这里,是一片近乎被遗忘的荒芜土地,仿佛是大自然刻意留下的一片神秘领域。气候如同一个喜怒无常的孩子,变幻莫测。刚刚还呈现出风和日丽的温馨景象,阳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微风轻拂着人们的面庞;可瞬间,风云突变,雨雪就丝毫没有征兆地交加而来,让人猝不及防。
在这片沉睡了上亿年的古老土地上,武警黄金部队的官兵们毫不畏惧恶劣的环境和未知的挑战。他们怀着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毅然架起了沉重而精密的机器设备。伴随着机器启动时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山谷中瞬间回荡起钻机强有力的声音。那声音此起彼伏,时而低沉有力,时而高亢激昂,仿佛是大地深处发出的呐喊,又似是对未来的热切呼唤。这些声音相互交织、融合,最终汇聚成一支雄浑壮阔、气势磅礴的交响乐。这乐声中,饱含着官兵们的热血与激情,承载着他们的希望与梦想,在这片沉寂已久的土地上,奏响了一曲向着未知勇敢进发的壮丽乐章。
十二支队在武警黄金部队当中,乃至在整个全国黄金界,毫无疑问都是一块光芒闪耀、备受尊崇的金字招牌。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十二支队宛如英勇无畏的战士,从祖国的南方到北方,历经了无数次艰苦卓绝的战斗,打赢了一场又一场的硬仗。他们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卓越的专业技能,成功地找到了一个又一个深藏于地下的金矿,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和改写了行业内的纪录,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令人赞叹不已的辉煌成就。
十二支队的支队长杨印,在来到此地之时,曾仔细翻阅过《文县县志》。这部县志中清晰地记载着:“文州阴平(文县在古代的称呼)产金、橘子,以做贡品。”回溯历史,早在 1300 年前,这片土地就已经有了采金的悠久历史,正因如此,留下了诸如“小金山”、“金子沟”等充满神秘色彩且令人心驰神往的地名。然而,令人感到困惑和无奈的是,这些年来,一批又一批的地质队员接踵而至,不辞辛劳地进行勘探,却始终未曾发现黄金的踪迹。这不禁让人产生疑问,难道是《文县县志》的记载出现了差错?杨印决心要深入探究,弄个明白。
十二支队在山脚下寻觅到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打算在此安营扎寨。他们试图用几个铁杆来搭建帐篷,于是拿起镐头奋力刨向冻土,每刨一下,只能出现一个小小的白点。好几个人一同抡起沉重的大镐用力刨下去,巨大的反作用力使他们的虎口都被震裂了。就为了扎好这几个铁杆,他们竟然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钻探找矿这项工作,需要在经过科学预测和分析的地点,朝着地球的深处进行钻探,随后对钻杆孔中的岩心进行化验,从而检测岩心中的含金量。而这一个地区,山峰高耸,山坡陡峭,由于就没有道路可行,机器设备只能先卸放在山脚下。要把这重达几十吨的设备搬运到险峻异常的山上,其难度可想而知,绝非是一件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情。杨印和官兵们采取了如同蚂蚁啃骨头般的策略,将机器设备细致地分拆成众多小块。即便如此,每一个零件依然有着几百斤的重量。部队从当地老百姓那里租借来了骡子和马,期望借助它们的力量运输设备。但这些牲畜驮着设备没走多远,就再也不肯前进了。就在众人陷入一筹莫展的困境之时,机长夏永进走到了最前面的一头骡子旁边,毫不犹豫地卸下骡子驮着的大水箱,稳稳地背在自己的背上,然后一步一步,艰难却坚定地朝着山顶缓缓移动。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效仿夏永进的举动,将各种物件背在自己的身上,勇敢地向着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发起挑战。
这里的海拔高达 2600 多米,山势不仅陡峭险峻,而且气候变幻无常。开工没多久,钻探工作就遭遇了棘手的难题:当钻机碰到细沙状的破碎带后,岩心的采取率远远达不到预期的要求。后来,经过不断地摸索和尝试,夏永进终于找到了“双管干钻法”,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难题。
在以往,每当杨印听到钻机发出的声音,内心就如同喝了蜜一般甜蜜。机器的响声,意味着开采到了矿脉。那看似单调的声音,在他听来,比任何一场盛大的大型交响乐都更加美妙动听。这声音让他精神振奋,让他深深陶醉其中。然而,在当下这个艰难的时刻,每当听到钻机的响声,他的内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焦虑和不安。每一次取出的样本,不是绝对没黄金,就是只含有少量甚至微量的黄金。
眼看着就要迎来喜庆热闹的春节了,然而十二支队内部却是一片沉重压抑的氛围。杨印神情凝重地主持召开了一次至关重要的会议,这次会议关乎着阳山矿区的生死存亡。
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到,此时此刻杨印所承受的压力究竟有多么巨大。就在前几天,赫然登载了一则消息称,中国一支被誉为勘探黄金的王牌部队在西部将会遭遇滑铁卢,必定会无功而返。整整两年的时间,他们披星戴月,无论是严寒的冬日还是酷热的盛夏,都不曾停歇;整整两年的时间,他们风餐露宿,在荒郊野外承受着恶劣环境的考验;整整两年的辛勤付出,可直到现在,连金矿的一丝影子都未曾见到。
在这次会议上,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针锋相对的意见。一种意见坚决地觉得应撤离,因为再继续找下去,只会造成更为巨大的资源浪费。他们都以为,撤退并不丢人,毕竟在这世上,没有谁能够永远保持胜利,也没有一点一支找矿的队伍能够拥有百分之百的找矿成功率。而另一种意见则强烈主张坚持到底,毕竟在过去的最近一段时间里,人力、物力的投入是如此之大,如果现在就轻易放弃,实在是太过可惜,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两种意见激烈交锋,互不相让,始终相持不下。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杨印。凭借着多年来对黄金知识的深厚积累和独到见解,杨印毅然决然地拍板决定:接着来进行钻探,不找到黄金矿区,绝不轻言放弃,绝不罢休。
不过,杨印心里十分清楚,在当下这个时代,找矿工作中,科学技术占据着首要地位。如果没有高素质的技术人员作为引领和支撑,即便官兵们再怎么不辞辛劳、拼尽全力,最终也可能是徒劳无功。于是,他果断地加强了科技干部的配备。
这些技术干部们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面对堆集如山的繁杂资料和海量的数据,他们全神贯注地做多元化的分析比较。一个又一个的方案,他们都不厌其烦、一丝不苟地仔细研究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和可能的突破点。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他们终于成功地找到了新的矿标区。
1 米、10 米、50 米……钻探的深度在持续不断的增加。当钻打到 89 米时,珍贵的岩心被小心翼翼地提取了出来。那冰冷的岩心被迅速送到化验室后,杨印和其他领导满心焦虑,一夜未眠。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和忐忑,焦急地等待着化验结果。
终于,化验结果出炉了:这竟然是一座极其难得的优质好矿。2001 年 6 月 26 日,一条令人震撼的特大消息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迅速传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已探明阳山金矿的储量超过了 100 吨。这一辉煌的成果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成功填补了中国西部长期以来没有超大型岩金矿的空白,一举摘取了中国单一金矿脉资源第一的璀璨桂冠。
7 月 1 日,新华社庄重地向全世界播发了一则震惊世界黄金界的电讯稿:向来以“黄金地质尖兵”之美誉著称的武警黄金部队,在中国甘肃省文县境内惊喜地发现了一座阳山超大型金矿。这座金矿的发现,无疑是迄今为止中国西部地区在金矿勘探领域取得的最为重大的突破,成为了中国黄金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中国西部发现一座百吨大矿的讯息经由媒体迅速传播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阳山金矿旋即成为国际黄金界瞩目的焦点。然而,亲手“孕育出”阳山金矿的武警黄金部队官兵,此刻却悄然踏上了新的征途。